不甘。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钱长生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最终会败在自己引以为豪的杀手锏上面。
被终焉之意粉碎掉的并不只是“纳域神拳”，更是封神时代无数牺牲自我的神祗寄托在他身上的所有期待。
而一切的逆转，皆出现在杨雅人的出现——
没错，钱长生知道杨雅人的身份，知道她是前东联邦总统吕昊阳的外甥女，知道她曾经为了救下夕梦研而身受重伤，知道她被班铭带进封神小世界最后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地球，知道在封神小世界获得了奇遇，拥有了天境上品的修为……可是那又如何呢？
死而复生一步登天这种事情，钱长生在封神时代已经见过太多次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在钱长生眼中，杨雅人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护额可以忽略掉的可有可无的角色而已，要不是她救了夕梦研，他或许根本不会对她有第二眼的关注。
然而这一刻，钱长生才意识到，也许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生在杨雅人身上的，并不仅仅是奇遇那么简单。
因为他很清楚，这世间没有任何奇遇，可以让杨雅人能够承受“终焉之意”而不死，甚至反过来让“终焉之意”为其所用。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真实缘由到底是什么？
任钱长生智慧无边，也不可能想到，此刻占据着杨雅人身体的，乃是神话之门的一具分身意识。
看着眼神空洞却隐含锐利的杨雅人和班铭朝着自己追击而来，感受着他们身上越来越强盛的“终焉之意”，心惊这意境之深邃程度已经越了他所领悟的“终焉之意”，钱长生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封神时代，输了。
果然是……无能逆天吗？
心中生出这样的感慨，下一刻，钱长生做出了惊人之举。
从后背幻化而出的那只手，突然就抓向了银碗之内，猛一拉扯，就将剩余的“终焉之意”尽数吸摄而出，在手掌之上凝成一团银色光团，然后按向后方虚空。
银光璀璨！
这中央阵眼最中心地带的虚空，硬生生被轰出了一个空洞！
从空洞看去，可以看见阵眼之外的广阔星空！
随即，钱长生再幻化出一只手，用力在银碗的碗底一拍——
“去！”
一道道光点便如夜空中的流星一般，从银碗之中飞出，然后尽数进入那空洞之中，出现在虚空通道的另一端。
然后，如烟花绽放，四面八方辐射开去。
“大计已破，已经没办法让你们得以转生，所以唯有让你们被其他生灵的意识所融合，也好过就此灰飞烟灭，不留任何痕迹在人间……”
“而在未来的世界里，想必会因为你们，诞生出大量的绝艳天骄吧……”
“真期待啊，那个时代。”
“可惜……”
“看不到了。”
轰轰轰轰……
毁灭性的爆炸以钱长生为中心不断响起，在进入了极境的班铭和杨雅人眼中，没有所谓战败，只有存在和不存在。
他们脑中现在仅一个最为简单也最为坚决的念头，那就是，让眼前这个存在，彻底从世上消失。
在这存在没有消失之前，他们不会停止。
最终，声势静止下来。
这一方虚空中，就只剩下班铭和杨雅人，以及，包括银碗在内的将近五十件的法宝！
天知道钱长生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竟然收集了这么多法宝，不知有多少名奇遇王死在他的手上？
远方，疯子看着这一幕，眼瞳也是有着微微颤抖。
哪怕是他，也无法确信，自己能不能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存活下来。
撇开班铭二人本身的极境状态不谈，那“终焉之意”也是让他忌惮颇深。
当今世上，除了钱长生，没有谁比拥有天道轮的他更加明白“终焉之意”的可怕。
极境，并不仅仅是让班铭二人进入无我无物无思无想的战斗境界，战力飙升，在这种境界之下，班铭二人对于“意境”的领悟，将会打破极限，暂时性地将“意境”提升至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境地。
所谓极，所指并不仅仅是达到极限，更有打破极限的意思。
所以，班铭二人所展现出来的“终焉之意”，才能比钱长生所领悟的“终焉之意”更加深邃。
身为天道轮的拥有者，疯子知道“极境”的存在，然而，却始终无门得入。
而眼下，班铭和杨雅人进入极境，让疯子心受震撼的同时，也是有了别样的领悟。
正如没有见过世界破灭就无法领悟出“终焉之意”，见过极境状态的班铭二人之后，疯子已经感觉到，那道始终紧闭的大门，已经对自己打开了一条缝隙，不再是严丝合缝。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将这扇门彻底推开。
他相信，这一日已经不远。
疯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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