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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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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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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四个人习惯了在一起,有一天,忽然少掉了一个人,会有什么感觉?

    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只戒指,初戴上去的时候,总会有些不习惯,可是一旦成为习惯了的时候,再把它除下来,就会觉得象失去了什么似的。

    更何况不是戒指。

    那是一个女子。

    一个天真稚、温柔多才、而且还会脸红、有焦躁的女孩子。

    有一天她走了,连半句话儿也不留。

    剩下的三个人,有什么感受?

    温柔得不住咕哝着骂:“田纯这算什么了?招呼也不打,就影儿都没了,她怎么能这样子#糊怎么能这样子!”

    王小石心里也难受,只道:“也许她有事罢,也许她是有苦衷罢,其实,咱们也不路,有事可以大家一起办,有苦衷也可以言明,不过,”王小石一面替她解释,一面又驳斥了可以原谅她的理由,但还是忍不住替她找借口:“有些事,恐怕人多反而不便,既然有苦衷,又怎能告予人知呢!”

    他很快地发现白愁飞并没有答腔,而且是阴沉着脸,在静泊的江边垂钓。

    王小石也向船夫借了鱼杆、鱼丝、鱼钩、鱼篓,坐在白愁飞身旁钓鱼。

    温柔才没有那么好心思。

    她到岸上逛市肆看热闹去了。

    良久,白愁飞没有钓着鱼,王小石的鱼杆也未曾动过。

    白愁飞没有说话。

    王小石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陪他钓鱼。

    岸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两人却只静静坐在堤边,垂着长丝。

    岸上绿柳,随风摇曳,垂拂波心,遥远翠峰峦叠,白塔映江,皑云蓝天,晨光如画。两人始终都没有说话。

    到了晌午,温柔手拎了东一包、西一堆的好玩事物,兴高彩烈地回来,便要催船开航了。

    王小石说:“不再等一会吗?”

    白愁飞头也不回,只说:“不等。”日头照在他的华衣上,却有一寂静的感觉。

    三人在船舱里用膳,有一碟是糖醋鲤鱼,温柔嘴馋馋的,笑问:“我猜是哪一个钓的?”

    她用筷子指着王小石:“你!”王小石摇头。她垂眸侧头,眼珠儿一转,又指着白愁飞:“一定是你!”白愁飞自是不答理。

    温柔得啪的放下筷箸,努着嘴懊恼道:“两个都不是,是鱼儿自己跳上岸来,自行炒成一碟不成!”

    王小石迅目瞥了白愁飞一眼,向温柔道:“不是我,不是他,只是船家买的。”

    温柔这才想通了,不解地道:“咦?怎么你们钓了半天,什么都没钓着?”

    说罢就迳自吃个津津有味。

    白愁飞呷了一小口酒,回目问王小石:“怎么你也没钓着?”

    王小石反问:“你呢?”

    白愁飞道:“我的鱼钩没下饵,饵不足取,鱼是不会上钩的。”

    王小石道:“我不是去钓鱼的。”

    白愁飞道:“不去钓鱼,难道去被鱼钓?”

    王小石笑了:“我只是去看鱼的。”他说,“鱼在水里,悠游自在,何苦要钓它上来?我们又不是非吃它不可,如果水里游的是人,下钓的是鱼,那又如何?”

    白愁飞道:“但现在明明我们是人,它们是鱼。这世上的人一生下来就分有贫贱、富贵,也分聪明、愚笨,有幸不幸,到日后弱为强欺,理所必然,如果鱼是人,人是鱼,鱼也一样把人钓上来。既然你我不是鱼,鱼就合当遭殃,世事大都如是。”

    王小石望着岸上绿女红男穿梭纷忙,摇首笑道:“我们不是鱼?天公不正养了一大缸鱼,只看几时要抓一尾上来蒸的烹的煮的罢了!”

    白愁飞冷哼一声,道:“可是我既下了钩,就要钓到鱼儿;如果被鱼拖下了水,或反被鱼钓了,那不是因为我的手不够稳,我的饵不够瞧,而是因为我本来诚意,不想钓它,反给它溜了。”

    话未说完,温柔已夹给他碗里一个大鱼头。

    温柔笑道:“你们人啊鱼的,不知是不是在堤上钓鱼闪了鱼仙,迷了鱼美人!来啊,先把鱼头吃了再说罢!”

    白愁飞望向碗里,只见碗沿搁着的鱼头,正以死灰色眼珠瞪着他。

    京城较近,众人上了岸,打算由陆路走,三人以两百七十两银子,买下了三匹脚程有力的良骏,都是白愁飞付的银子。王小石过去牵马,温柔向白愁飞道:

    “不如雇轿子罢,大热的天,这样路,敢情把人晒得皮焦唇裂。”

    白愁飞没有好道:“你肉嫩,自己去雇罢,江湖风霜可不是让你这大小姐寻乐子的!”

    温柔睁着一双美目,嗔道:“你们两个大男人,难道就这样狠心地让一个女孩子被风吹、日晒、雨淋、尘染吗?”

    白愁飞爱理不理地说:“像你打扮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只在有便宜时就当女的,有快活时便充男的,还要我把你看作身娇贵的大姑娘不成!”

    温柔连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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