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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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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屠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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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道,随后,就传来叛将屠岸出任泌阳守将的消息。

    叶济罗荣用屠岸守沁阳,意图明确,一是使屠岸尽心清巢逃入桐柏山里的南阳军民,一是使屠岸控制东出桐柏山的通道,牵制正阳城肖魁安所戎马,以与北面的陈芝虎配合。

    也正是如此,其他逃入桐柏山的南阳军民,暂时给截断逃入正阳境内的机会。

    元归政在正阳等不到梁成翼他们逃过追杀的消息,只得与梁岱先一步赶来寿州见董原。

    楚王元翰成以及刘庭州早一步在西城门口等待,元归政勒住马,脚软身疲,下马时给缰绳绊了一下脚,滚了下来,落到泥塘里。

    元归政给左右军卒搀起来,一身泥污,发乱如丐,看到元翰成、刘庭州,放声大哭:“楚王爷、刘大人,南阳二十万军民,死得冤枉啊!”

    元翰成、刘庭州没料到元归政会如此失态。

    虽说南阳遭屠一事传来寿州,也叫他们那时气愤异常、义愤填膺,但他们究竟结果要比常人铁石心肠一些,元归政在城门下放声大哭,叫他们意识道元归政这是要将南阳被屠一事的责任归咎到淮东援军未至上去……

    淮东没派援兵,淮西也没有派援兵,相比较而言,淮西更有派援兵的责任——元归政放声大哭,元翰成、刘庭州都欠好应他;就算派援军,南阳才守了几日,能叫淮东、淮西有派援兵的机会吗?

    即便到这时,淮东在江西腹地的戎马也没有在江州完全集结,又如何能援南阳?

    就算责任都在淮东的头上,这时候元归政手里没有一兵一卒,而江宁又尽在淮东的控制之下,元归政拿什么去指责淮东?

    林缚如此轻易击溃袁州军,却在事后诛杀黄秉蒿及明日系,有违其之前招揽、怀柔的作风,杀黄秉蒿是杀给某些人看的……

    只当元归政受了刺激,刘庭州好言宽慰他:“招讨使数日未合眼,身体多有不适,原本勉强过来接元侯爷,还是给我们强劝下来——元侯爷还是先进城休息一下,将南阳所产生的事情详细的说给我们听……”

    元归政眼窝子深陷下去,眼睛布遍血丝,听刘庭州说董原身体不适,拳头捏得死紧,没想到董原会避而不见。刘庭州把话说得再委婉,但元归政又不是三岁小孩,又怎么能听不出来。

    元归政从泌阳逃命出来,在大雨里挣扎着赶来寿州城,身体给大雨浇透,对他来说,这时也是精疲力竭,见董原避而不见,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给抽尽,立即吐了一大口血,倒头就往后摔去。

    左右慌不迭的将他搀住,刘庭州与元翰成打了一个眼色——元翰成长叹一声,叮咛人将元归政搀上他的马车以及叫随元归政来寿州的元锦生、梁岱等人都他去楚王府去。刘庭州则赶去见董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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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董原的行辕里,丁知儒、陈景荣等人都坐在堂下,与董原一起听刘庭州说元归政在城门下吐血昏厥之事。

    陈景荣说道:“援兵之事断不成再提,南阳失陷,乃梁氏守御不力,当担战败之责!”

    丁知儒总是有些物伤其类之感,不管梁成冲、梁成翼最后能不能逃得性命,但他们手里再没有一兵一卒,那就是丧家之犬、落汤之犬,这战败的责任不归到他们头上,还能归到谁的头上?

    真要叫元归政去江宁哭斥援兵不至而致南阳败伤,实际上指责不到淮东头上,反而叫淮东有借口来质问近在咫尺的淮西为何不出援兵!

    董原挥了挥手,说道:“不说这事,先叫永昌侯在寿州歇些几天,倘若要他去正阳收拢残兵,那梅渚溪上游的方家坳就托于他戍守……”

    刘庭州知道这是董原给元归政杜口不提援兵事的交换条件。

    方家坳对淮西来说是一处无关紧要的寨子,位于桐柏山东麓的溪谷里,交给元归政,元归政以及梁氏要能收拢到一些残兵休整一下,总比一无所有回江宁要强一些。

    刘庭州点颔首,说道:“南阳已经败了,十数万军民已经给屠杀,这时候不是追究谁为战败担责的时候,这战事还远远没有停息,这接下来的局面将更艰难。”

    眼下,叛将陈芝虎所部戎马脱离与涡阳以及正阳守军的正面接触,戎马重心往西面转移,在牵制淮西军力之时,更偏重呵护南阳、汝州、洛阳的侧翼。

    形势很明显,洛阳、汝州以及南阳,将是燕胡西线大军往南直取荆州的后路粮道。在叶济罗荣率主力南下,在豫西地区就只有陈芝虎一部戎马,在局面地区相比较淮西就处于劣势,陈芝虎往西收缩,变牵制淮西为以呵护侧翼为主,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战术调剂。

    与此同时,流寇罗献成所部戎马也往淮山北麓收缩,在烧杀奸掠达半个月之久后,罗献成抛却息县、潢川等淮西腹地的城池,退守罗山、马畈、涩港等近贴淮山北麓的城垒。

    流寇罗献成往淮山北麓收缩的意图也很明确,他要配合燕胡将更多的戎马调往南线,在淮西的军力自然要大幅减少。要避免因为军力减少会给淮西捉住机会,罗献成只能抛却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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