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了再看,墨色微显新旧,仔细分辨,会露马脚。王培利沉吟了一会,将地国覆置地上,再取一张骨牌凳,倒过来压在地上,然后闩上了房门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头一件事便是看那半张地图,上面已沾满了灰尘,很小心地吹拂了一番,浮尘虽去,墨色新旧的痕迹,都被遮掩得无从分辨了。
王培利心里很得意,这样故布疑阵,连朱家驹都可瞒过,就不妨公开了。
于是收好了图,等朱家驹来了,一起上附近茶馆洗脸吃点心。
“我们商量商量。”朱家驹说:“昨天晚上回去以后,我干爹问我,你有没有钱带来?我说带来了。他说:他看是看到了一处,地方很象。没有钱不必开口,有了钱就可以去接头了。或典或买,如果价钱谈得拢,马上可以成交。”
“喔,”王培利问:“他有没有问,我带了多少钱来?”
“没有。”
王培利点点头,停了一下又说:“我们小钱不能省,我想先送他二百两银子作见面礼。你看,这个数目差不多吧?”
“差不多了。”
“阜康钱庄在哪里?”王培利说:“我带来的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要到阜康去换成小票子。”
“好!等我来问一问。”
找到茶博士,问明阜康钱庄在清和坊大街,两人惠了茶资,安步当车寻了去。东街到清河坊大街着实有一段路,很辛苦地找到了,大票换成小票,顺便买了四色水礼,雇小轿回客栈。
“直接到我干爹家,岂不省事?”
“你不是说,你干爹会问到地图?”王培利说:“不如我带了去,到时候看情形说话。”
“对!这样好。”
于是,先回客栈,王培利即将那本《缙绅录》带在身边,一起到了朱家。
恰是“放午炮”的时候,朱家老婆已炖好了一只肥鸡,在等他们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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