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两寸,看着儿子用缓慢而坚定的蹒跚脚步,毫不留情的往远方走去,
芬姐的心不由悲痛欲绝,直恨不得能立刻死了才好,汹涌的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
她的双眼,凄苦的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仰望着阴沉沉没有一丝光亮的夜空,她
的心里突然涌出 无尽的疲惫与痛楚。
累,实在是太累了,自从丈夫去世后,她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来自身体与心灵
上的双重疲惫,唯一能给予她慰藉的只有儿子那天真
找?请
烂漫的笑容和乖巧懂事的体
贴,在不知不觉间,儿子已经成了她最后的精神支柱,而现在,随着这根最后的
支柱倒塌,女人已经觉得世上再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人人都畏惧的死亡竟成了
她此刻最期待的解脱。
在附近人的惊恐声中,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轿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司机绝望
的看着那个突然从马路旁边窜出来的女人,暗恼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出来买春居
然碰到个想死的疯子,眼看着车头就要将那个可怜的疯女人撞飞开来,突然一道
黑影从旁边飞扑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个女人搂在怀里,飞滚进一旁的绿
化带里。
「嘎吱……」车辆终于刹住了,吓出一头冷汗的司机跳下车,冲到近前,看
着那还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滚。」心情极度烦躁的秦大伟嘶声力竭的吼道。
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待看到那救人的男青年眼中闪烁着要吃
人一般的凶恶目光后,便不由自的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去,瞅了瞅四周
聚拢过来的围观人群,司机只得愤愤的吐了口吐沫,低声骂了句晦气便到车上
溜走了。
看到围观的人群不断涌来,秦大伟有些羞恼的对紧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母亲低
声喝道:「松手。」
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的芬姐哪里舍得放开失而复得的儿子,不仅没有松手,
反而搂得更紧了些,她生怕一旦松手,就会彻底的失去对方,连死都不怕的她,
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儿子的离去。
看到母亲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秦大伟纵是铁石心肠也没办法再坚硬下去,
一瞬间的刹那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十几年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从小没
有父亲的他,少不了要受到同龄孩子的欺负,每每在他最伤心难过之时,唯有母
亲温暖的怀抱与柔声的安抚才能给他带来无比的安全感,后来随着年龄一天天长
大,母亲更是不辞辛苦的努力工作,为他创造良好的生活与学习环境,每每看到
母亲下班后的疲惫,秦大伟都有着难以抑制的感动与自责,他无时无刻不畅想着
未来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为母亲打造出一个富足的安逸生活,想到这些曾经的
梦想,秦大伟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当咸咸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打
在芬姐的脸上时,她的心也彻底的碎了, 记忆中,儿子除了幼年时期哭过几次外,
再也没有流过泪,虽然年纪幼小,但懂事的他很早就明白不能给 妈妈添太多麻烦
的道理,从小到大,儿子总是以小男子汉自居,在别的孩子还缠着父母撒娇时,
小小年纪的他已经会帮自己做简单的家务事了,有几次自己得了重病无法下床时,
都是幼小的儿子守在床前悉心照顾,还努力尝试着自给自己做饭,虽然那饭菜十
分的不可口,但在芬姐的心里,那是这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绝顶美食,除了
生活中的懂事外,学习上更是从不用自己操心,从小到大得的奖状两面墙都贴不
下,初中、高中都是省重点,而且是其中最优秀的尖子班,前不久更是传来喜讯,
极有可能被全国重点学府金陵大学免试录取。
儿子优秀的表现是芬姐一生中最大的骄傲,虽然现在从事着低贱的皮肉生意,
但是再苦再累,芬姐的心中都是甜的,她也有一个梦想,就是要努力的趁着最后
的美丽时光,用身体挣够一大笔钱,用来支付儿子未来高昂的学费、生活费,以
及出国费用,她不想让儿子像自己一般,苦苦的在会的底层 挣扎一辈子,她要
让他成为人上上,为了这个目标,她甘愿化作儿子成功的阶梯,哪怕是粉身碎骨
也在所不惜。
母子俩各自想着心中的伤心事,情绪激荡之下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好半晌
秦大伟才渐渐缓过神来,看着依旧心醉神伤的母亲,心中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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